第0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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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第三十八章
太廟這事起初人證物證不全, 刑部只能暫時押後審理。如今來了條大魚，連陛下都驚動，哪怕刑部其餘人再怎麽與涉案之人通氣, 這案子還是得如期升堂。
因涉及朝廷命官，此案不公開審理，慕司業答應程君顧, 如有最新消息必然告知。程君顧不好多加參與, 怎麽說都是名不正言不順，只得答應下來, 忙手中的事去。
那天存疑過辛琰的變化後, 這幾天她對他多上了點心。
但辛琰還是照樣練兵, 偶爾來程府吃個晚飯, 倒不見什麽異常, 程君顧不禁在想，會不會是她自己多想了。只是回憶起那時辛琰眼底的深沈, 卻又覺得不是她的錯覺。
三日之後, 秋試結果公布。
國子監開放查卷和問詢，一時之間, 自上而下忙碌不堪。
好不容易熬到最後一日，送走最後一名學子, 就見王後宮裏的雲慧姑姑停在國子監門外，監事忙過去迎人進來，備坐上茶。
她說她有事來尋程司業。
彼時程君顧恰好有事隨同僚一道出門，監事便讓她在此稍等。
“不知姑姑尋程司業所為何事？”待監事走後, 受托招待客人的副監事問道。
雲慧姑姑與這副監事是同鄉, 早年就是這同鄉引薦她入宮，兩人平日裏也算是無話不談。
“這事我只與你說, 可不能讓第三人知曉。”
副監事忙不疊點頭。
雲慧姑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程君顧向王後討要《千機圖》，至於這圖用來做什麽，她全然不知。
少有能知曉的是，《千機圖》乃先帝以畢生心血著成，新帝登基後，因他向來不喜這些機關木偶，統統收進藏書閣保存。
明面上是保存，實際上是變相封禁，因為自此之後，民間不許再流通這類書籍。
副監事若有所思，卻不曾告知雲慧姑姑自己的想法，只是同她閑談了些宮內外還有家長的事。
他這些天才外派歸來，回來之前路過東海附近，在那兒小住了一段時間。
“東海那兒的災情如何？都過去快一個月，也該結束了罷？”
副監事道，“我前兩天去的時候說是將要收尾，那群賑災官員這幾天會陸續回來。對了，有一事倒是怪異，我聽聞有一老道遭人追殺。”
“這有什麽稀奇的？”
副監事正要解釋，就見程君顧幾人進屋，便起身去同他們說話。
趁同僚和副監事談話之際，程君顧前去拜見雲慧姑姑。雲慧姑姑轉告她今晚王後會在宮中備下她愛吃的菜，望她切莫缺席。
她的話說得客氣，但這是王後的邀約，是個人都不敢拒絕，程君顧自然也不是個異類，很快答應下來。
雲慧姑姑又與她說了幾句，又提了一嘴副監事方才說過的事，程君顧一聽就明白，她眼下不能久留，期盼自己能把後續的話聽完。
“阿顧明白，慧姨放心。”
雲慧姑姑輕笑，輕輕躬了躬身，動身離開。
副監事聽過程君顧疑惑，大致說了幾句，他與辛太傅關系算不太好，又是朝中喜彈劾宰輔一員。
程君顧既是辛太傅頗為得意的門生，其祖父又與慕宰輔是亦敵亦友的覆雜關系，他自然不會跟她說得太細。
程君顧重活一世，愈發會察言觀色，見他這般作態，不再多問。
要真想打聽，她能去問江副將或地鸮，犯不著在這兒猜啞謎，猜啞謎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沒必要以熱臉貼冷他人屁股。
＊
雲慧姑姑聽過程君顧轉述，並未多問，反倒是無意中聽得她們對話的王後娘娘對此起了興致，連著問了幾個問題。
程君顧既不知這老道叫什麽，也不知他生得什麽模樣，一時回答不上，王後娘娘也不為難，喚她到側前方坐下。
今日娘娘身子好些，不再臥榻，而是坐在椅上，腰靠金絲軟枕。
程君顧捧著熱茶，與她說起這些天宮外發生的事，說到有趣處，王後娘娘還忍不住笑出聲來。
“本宮在想，若是本宮的葵兒也能像阿顧這般與本宮親近該有多好？”
葵是t五公主的乳名，她自小就和王後不甚親近，反而更親奶娘和姚貴妃。王後越是想和女兒親近，五公主就越是逃避，到最後，她還嫁給王後娘娘始終不看好的小吏。
那小吏原先也不是吏，是一名落榜幾次的書生，志向高遠，本事不足，可五公主偏歡喜他歡喜得緊。
王後娘娘為此勸了女兒幾次，天下沒有一個母親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日後吃苦受罪，更何況她的女兒還是當朝公主。
可五公主就像是著了魔，非君不嫁，陛下向來不管子女們的事，只要不鬧出大事，就隨他們去。
陛下甩手不理，姚貴妃支持，二對一，王後娘娘本就吃虧，再加上後來五公主尋死覓活，非要嫁給這個書生，王後娘娘只得答應。
程君顧對五公主這事有印象，前世她是少有在四皇子手裏活命的王孫，她的夫婿雖說一輩子未封侯拜相，卻也因著管轄地域偏遠，不曾被容麟惦記，反倒保護這一方百姓平安無憂。
無論前世今生，程君顧始終對她抱有的更多是羨慕之情。
雖說她有些任性，狠狠傷了親生母親的心，可她的確做了個稱得上是正確的選擇，選擇了一個一生鐘情她一人的佳偶，過著算不上富足但也能溫飽的日子。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適合帝王家，與其強融，不如早日脫離。舍了這身份，不見得是壞事。
只是這話程君顧是不好跟王後娘娘說的，她必然會生氣，惹惱王後娘娘可不是件小事，程君顧再怎麽受她喜愛，也是不敢輕易冒這個險。
於是說道，“或許只是因為太過親近，反而公主更容易與娘娘耍脾氣，因為她知道娘娘會事事包容。”
她想了想，又繼續說，“不過我不讚同這種撒嬌形式，大抵五公主也意識到這形式不好。”
這話大半是真切的，因為五公主的轉變確實有目共睹，雖說她和王後娘娘的關系還是不如民間母女那般親密，但也比早年緩和不少，興許是五公主自己也當了母親，能理解王後娘娘的心思。
王後娘娘心中本就有這猜想，但她被女兒傷多了心，無法相信，如今程君顧又明著提了這事，她才漸漸放下心來。
＊
王後娘娘備下的菜肴皆由小廚房烹飪，比司膳房的美味許多，其中還有幾道是陸景專門調配的藥膳，吃下之後，五臟六腑暖洋洋。
離宮之前，王後娘娘命雲慧姑姑送上《千機圖》，程君顧謝過，由娘娘宮中護衛一路護送到宮門。
待程君顧走後，雲慧姑姑屏退餘下宮裏的宮人，獨自一人侍奉王後。
“雲慧，你有話想與本宮說？”
雲慧姑姑頷首，“娘娘可還記得先帝當年所言？”
“先帝先前說過那般多話，本宮老了，糊塗了。”
“先帝曾提過，他有個大秘密藏在他留下的那些東西裏……”
這事是她方才突然想起來的，起初她只記得《千機圖》這名字有些眼熟。先前她去拿書時抓住有內侍和宮女偷偷翻閱，回收書時偶然掃了眼上頭記載，才驚覺這書裏可能藏有奧秘。
“住口！”
未盡之言被王後娘娘喝止，雲慧姑姑忙跪下謝罪。
王後娘娘道，“此事日後不許再提，權當不知曉。”
“可程四小姐如今突然討要《千機圖》，娘娘當真不懷疑麽？”
“懷疑又如何？倘若阿顧真發現了什麽，本宮也會想法子護住她。”
在王後娘娘看來，保住程君顧，亦是在保住她自己。
想到這裏，她陡然咳嗽幾聲，雲慧姑姑見狀趕忙命人去傳陸景過來。至於《千機圖》這事，她決意如王後娘娘說的那般，努力當自己不知情。
＊
程君顧走得快，並不知道王後宮裏發生的事，但她依舊為旁的事駐足。
王後娘娘的宮殿離陛下寢宮近，而陛下寢宮同樣靠近議政殿。
如今夜有些深，程君顧來時的北邊側門已關，只有兩個南門可出，東南門離程府近，用頭發想也知道該選哪個門。
她慢悠悠走在東南門外的長廊，忽見不遠暗處站著兩個人，借助宮燈和月光之力，她隱約辨認出其中一人身著吏部官服，至於另人著一身布衣，似乎是個書生。
他二人言語之間提及秋試，可其他的程君顧聽不清，她下意識朝前靠近了點。她如今藏身之處還算隱蔽，可以說她能看清他們，他們卻不一定能看到自己。
然而她低估了那兩人的警惕心，不等她再聽上兩句，就見那二人倏然朝她的方向看來。
糟糕！程君顧心裏忙道。
就在她思索該如何解釋現狀時，忽聽一人道，“夜深了，二位怎還在此？”
來人竟是辛琰。
他的話把那二人註意力吸引過去，那二人朝他行禮，和他寒暄幾句。
武官和文官之間向來沒太多話能談，再加上又有個布衣在，官民有別，更是不敢亂搭話。且他二人心虛，怕說多了容易暴露，只說了幾句，尋了個理由告辭。
辛琰跟他們沒多少交情，沒有留他們的理由，公事公辦地點了下頭，沒給多餘的眼神。
他們走了，程君顧還是不敢動，她一時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向辛琰解釋，畢竟偷聽這事在文人眼裏是件稱不上光彩的事。
不多時，她看見辛琰轉身，往另側去了。又等了一會兒，確保人已走遠，程君顧才從暗處走出，往前方走去。
行至城門，就見辛琰站在門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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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涉及朝廷命官，此案不公開審理，慕司業答應程君顧, 如有最新消息必然告知。程君顧不好多加參與, 怎麽說都是名不正言不順，只得答應下來, 忙手中的事去。
那天存疑過辛琰的變化後, 這幾天她對他多上了點心。
但辛琰還是照樣練兵, 偶爾來程府吃個晚飯, 倒不見什麽異常, 程君顧不禁在想，會不會是她自己多想了。只是回憶起那時辛琰眼底的深沈, 卻又覺得不是她的錯覺。
三日之後, 秋試結果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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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最後一日，送走最後一名學子, 就見王後宮裏的雲慧姑姑停在國子監門外，監事忙過去迎人進來，備坐上茶。
她說她有事來尋程司業。
彼時程君顧恰好有事隨同僚一道出門，監事便讓她在此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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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慧姑姑與這副監事是同鄉, 早年就是這同鄉引薦她入宮，兩人平日裏也算是無話不談。
“這事我只與你說, 可不能讓第三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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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監事若有所思，卻不曾告知雲慧姑姑自己的想法，只是同她閑談了些宮內外還有家長的事。
他這些天才外派歸來，回來之前路過東海附近，在那兒小住了一段時間。
“東海那兒的災情如何？都過去快一個月，也該結束了罷？”
副監事道，“我前兩天去的時候說是將要收尾，那群賑災官員這幾天會陸續回來。對了，有一事倒是怪異，我聽聞有一老道遭人追殺。”
“這有什麽稀奇的？”
副監事正要解釋，就見程君顧幾人進屋，便起身去同他們說話。
趁同僚和副監事談話之際，程君顧前去拜見雲慧姑姑。雲慧姑姑轉告她今晚王後會在宮中備下她愛吃的菜，望她切莫缺席。
她的話說得客氣，但這是王後的邀約，是個人都不敢拒絕，程君顧自然也不是個異類，很快答應下來。
雲慧姑姑又與她說了幾句，又提了一嘴副監事方才說過的事，程君顧一聽就明白，她眼下不能久留，期盼自己能把後續的話聽完。
“阿顧明白，慧姨放心。”
雲慧姑姑輕笑，輕輕躬了躬身，動身離開。
副監事聽過程君顧疑惑，大致說了幾句，他與辛太傅關系算不太好，又是朝中喜彈劾宰輔一員。
程君顧既是辛太傅頗為得意的門生，其祖父又與慕宰輔是亦敵亦友的覆雜關系，他自然不會跟她說得太細。
程君顧重活一世，愈發會察言觀色，見他這般作態，不再多問。
要真想打聽，她能去問江副將或地鸮，犯不著在這兒猜啞謎，猜啞謎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沒必要以熱臉貼冷他人屁股。
＊
雲慧姑姑聽過程君顧轉述，並未多問，反倒是無意中聽得她們對話的王後娘娘對此起了興致，連著問了幾個問題。
程君顧既不知這老道叫什麽，也不知他生得什麽模樣，一時回答不上，王後娘娘也不為難，喚她到側前方坐下。
今日娘娘身子好些，不再臥榻，而是坐在椅上，腰靠金絲軟枕。
程君顧捧著熱茶，與她說起這些天宮外發生的事，說到有趣處，王後娘娘還忍不住笑出聲來。
“本宮在想，若是本宮的葵兒也能像阿顧這般與本宮親近該有多好？”
葵是t五公主的乳名，她自小就和王後不甚親近，反而更親奶娘和姚貴妃。王後越是想和女兒親近，五公主就越是逃避，到最後，她還嫁給王後娘娘始終不看好的小吏。
那小吏原先也不是吏，是一名落榜幾次的書生，志向高遠，本事不足，可五公主偏歡喜他歡喜得緊。
王後娘娘為此勸了女兒幾次，天下沒有一個母親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日後吃苦受罪，更何況她的女兒還是當朝公主。
可五公主就像是著了魔，非君不嫁，陛下向來不管子女們的事，只要不鬧出大事，就隨他們去。
陛下甩手不理，姚貴妃支持，二對一，王後娘娘本就吃虧，再加上後來五公主尋死覓活，非要嫁給這個書生，王後娘娘只得答應。
程君顧對五公主這事有印象，前世她是少有在四皇子手裏活命的王孫，她的夫婿雖說一輩子未封侯拜相，卻也因著管轄地域偏遠，不曾被容麟惦記，反倒保護這一方百姓平安無憂。
無論前世今生，程君顧始終對她抱有的更多是羨慕之情。
雖說她有些任性，狠狠傷了親生母親的心，可她的確做了個稱得上是正確的選擇，選擇了一個一生鐘情她一人的佳偶，過著算不上富足但也能溫飽的日子。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適合帝王家，與其強融，不如早日脫離。舍了這身份，不見得是壞事。
只是這話程君顧是不好跟王後娘娘說的，她必然會生氣，惹惱王後娘娘可不是件小事，程君顧再怎麽受她喜愛，也是不敢輕易冒這個險。
於是說道，“或許只是因為太過親近，反而公主更容易與娘娘耍脾氣，因為她知道娘娘會事事包容。”
她想了想，又繼續說，“不過我不讚同這種撒嬌形式，大抵五公主也意識到這形式不好。”
這話大半是真切的，因為五公主的轉變確實有目共睹，雖說她和王後娘娘的關系還是不如民間母女那般親密，但也比早年緩和不少，興許是五公主自己也當了母親，能理解王後娘娘的心思。
王後娘娘心中本就有這猜想，但她被女兒傷多了心，無法相信，如今程君顧又明著提了這事，她才漸漸放下心來。
＊
王後娘娘備下的菜肴皆由小廚房烹飪，比司膳房的美味許多，其中還有幾道是陸景專門調配的藥膳，吃下之後，五臟六腑暖洋洋。
離宮之前，王後娘娘命雲慧姑姑送上《千機圖》，程君顧謝過，由娘娘宮中護衛一路護送到宮門。
待程君顧走後，雲慧姑姑屏退餘下宮裏的宮人，獨自一人侍奉王後。
“雲慧，你有話想與本宮說？”
雲慧姑姑頷首，“娘娘可還記得先帝當年所言？”
“先帝先前說過那般多話，本宮老了，糊塗了。”
“先帝曾提過，他有個大秘密藏在他留下的那些東西裏……”
這事是她方才突然想起來的，起初她只記得《千機圖》這名字有些眼熟。先前她去拿書時抓住有內侍和宮女偷偷翻閱，回收書時偶然掃了眼上頭記載，才驚覺這書裏可能藏有奧秘。
“住口！”
未盡之言被王後娘娘喝止，雲慧姑姑忙跪下謝罪。
王後娘娘道，“此事日後不許再提，權當不知曉。”
“可程四小姐如今突然討要《千機圖》，娘娘當真不懷疑麽？”
“懷疑又如何？倘若阿顧真發現了什麽，本宮也會想法子護住她。”
在王後娘娘看來，保住程君顧，亦是在保住她自己。
想到這裏，她陡然咳嗽幾聲，雲慧姑姑見狀趕忙命人去傳陸景過來。至於《千機圖》這事，她決意如王後娘娘說的那般，努力當自己不知情。
＊
程君顧走得快，並不知道王後宮裏發生的事，但她依舊為旁的事駐足。
王後娘娘的宮殿離陛下寢宮近，而陛下寢宮同樣靠近議政殿。
如今夜有些深，程君顧來時的北邊側門已關，只有兩個南門可出，東南門離程府近，用頭發想也知道該選哪個門。
她慢悠悠走在東南門外的長廊，忽見不遠暗處站著兩個人，借助宮燈和月光之力，她隱約辨認出其中一人身著吏部官服，至於另人著一身布衣，似乎是個書生。
他二人言語之間提及秋試，可其他的程君顧聽不清，她下意識朝前靠近了點。她如今藏身之處還算隱蔽，可以說她能看清他們，他們卻不一定能看到自己。
然而她低估了那兩人的警惕心，不等她再聽上兩句，就見那二人倏然朝她的方向看來。
糟糕！程君顧心裏忙道。
就在她思索該如何解釋現狀時，忽聽一人道，“夜深了，二位怎還在此？”
來人竟是辛琰。
他的話把那二人註意力吸引過去，那二人朝他行禮，和他寒暄幾句。
武官和文官之間向來沒太多話能談，再加上又有個布衣在，官民有別，更是不敢亂搭話。且他二人心虛，怕說多了容易暴露，只說了幾句，尋了個理由告辭。
辛琰跟他們沒多少交情，沒有留他們的理由，公事公辦地點了下頭，沒給多餘的眼神。
他們走了，程君顧還是不敢動，她一時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向辛琰解釋，畢竟偷聽這事在文人眼裏是件稱不上光彩的事。
不多時，她看見辛琰轉身，往另側去了。又等了一會兒，確保人已走遠，程君顧才從暗處走出，往前方走去。
行至城門，就見辛琰站在門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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